被失眠折磨得体无完肤
午夜时分,我吞下一颗右佐匹克隆,2mg,却依然毫无睡意。眼前的黑暗仿佛无限延展,吞噬着所有关于安眠的可能性。我开始怀疑,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一种药,可以治愈我的失眠,或者说,治愈我。
医生早就警告过我,不要过量服用安眠药。那张平静又不耐烦的脸出现在脑海里,他曾说:“这药最大剂量是3mg,你要是吃两颗就到4mg了知道吗?自己注意点。”我点点头,像个心怀叛逆却无处发泄的孩子。
我在手机上搜索了一句“右佐匹克隆过量会死吗?”翻到一则故事,说有人吃了20粒,昏迷三天,被室友送进医院。我握着手里仅剩的20粒,指尖微微发颤,却最终没敢越过那条线。别人的命运还有室友做最后的接力,而我呢?如果真的吃下这20粒,或许三个月后才会有人敲开我的房门,发现腐烂的气息早已在空气中肆虐成一场无声的哀歌。看来,我的求死之心,也没那么坚定。
今晚,我选择听话,没有再多吃一颗右佐匹克隆。可是,身体却给了另一种提醒,肚子突然剧烈地疼起来。我捂着腹部,踉跄着去了卫生间,在那片狭小的空间里刷开了一段视频,是周深的《相思》。开头的秦淮景刺破了某种潜藏在胸腔里的东西,像一根细针,缓慢却无情地刺入心脏,然后开始向外渗血。
旋律在耳边缭绕,歌词无声地敲击着内心某个隐秘的角落。我不知道是哪句触动了我,也许是整首歌都像一只无形的手,把悲伤和无奈揉成一团,正中我当下的情绪。我哭了,第一次哭得这样肆无忌惮,泪水仿佛积压了太久,像决堤的洪水,无法停歇。循环了五遍,我的眼泪也没有停止。
原以为哭出来会好一些,哪怕轻松一点点也好,但没有。发泄后的空洞反而愈发清晰,像一个深渊,无论我怎么试图填满,它都依旧幽深而漆黑。我从药盒里又摸出了两粒劳拉西泮,吞下去的时候手指还有些发抖。
写下这篇文章时,眼泪已经停了,可情绪还悬浮在某种无法形容的边缘,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弦,时刻可能崩断。我不断吸着鼻子,却依旧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胸口,说不出口,也放不下。
就这样吧,今晚似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。